第98章(1 / 2)

道缘儒仙 鬼雨 21741 字 4个月前

仙缘4 第75章 缘起缘灭皆因爱,死律生规事关情

傍晚时分,叶昊天和兰儿领着一众歌姬、武士在京都的大街上漫步。

众人连着几天憋在旅店里,每个人都闷得不行。难得有一次外出观光的机会,自然人人兴高采烈,脚步也显得异常轻快。

叶昊天和兰儿走在最后面。

由于出使顺利,眼看大功告成,众人心里都很轻松。

四月的东瀛天气极佳,夕阳的余辉挂在天边,清风徐来,花香醉人,给人一种和平安甯的感觉。

兰儿望着街边一树树 紫嫣红的樱花,将臻首凑近叶昊天耳边,吐气如兰,低声轻叹:“如此美丽安甯的地方,偏就出了那么多无恶不作的倭寇,真是令人难以理解。”

叶昊天想起这个就觉得气闷,于是微微摇头,长叹一声道:“倭人修身有余,修心不足,所以心魔难除,总想向外扩张。如此不知收敛,将来必有大祸。”

兰儿一面望着街边忙碌的人们,一面轻声感慨:“倭寇杀之不完,除之不尽,来了又走,走了又来,究竟何时是个尽头?”

叶昊天沉吟良久答道:“这问题跟魔道互根的原理一样。可以说有水的地方就有鱼,有人的地方就有贼,所以要想彻底根除倭寇很难。再说即使没了倭寇,也不能保证没有别处的流寇杀入中土骚扰百姓。”

兰儿听得心中难受,眉峰紧蹙问道:“你是说即使我们这次驱逐了倭寇,也是‘治标不治本’,对吗?我们华夏古国真是多灾多难。”

叶昊天神色凝重地道:“倭寇并不可怕,只要中土能够自强自立,他们就很难猖獗起来。”

兰儿想想也是,目注天边的夕阳道:“不过我还是担心得很。如果倭人一直这样屠戮中土百姓,难保日后不会酿成大祸。仇恨的种子一旦在心里发芽,只怕很难驱除干净。到了某一天,狂风忽起,暴雨倾盆,有一方就要亡国灭种了!”

叶昊天闻言长叹一声,心里也感到无比沉重。

兰儿停下身子,站在一树娇美的樱花前看了许久,然后道:“希望明天能跟足利义满谈得好些,让他们尽力约束自己的国民。”

叶昊天抬手摘下一朵淡黄的樱花,微笑着给兰儿插在鬓角,轻声说道:“今晚我们去一趟伊势神宫,如何?”

兰儿惊异地看了他一眼,轻轻点点头。

半夜三更,两人飘飞百余里,悄悄降落地面,来到距离神宫不足三十丈的一片密林里。

身周全是又高又大的参天古木,静悄悄没有一点声音。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十分清新的气息,感觉就像回到了女娲娘娘所在的仙岩谷。

这一刻,兰儿的心中很是安甯,连带着对天照大神增添了一丝好感。

透过树叶的间隙,叶昊天仔细察看神宫的动静。

伊势神宫并非只是一个孤零零的宫殿,而是由大片房屋构成的建筑群,大大小小的宫殿前后不下数千间。整个神宫为又粗又大的树林环绕着,出入的通道只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径。

他不敢大意,手托龟镜不住输入功力,问道:“宫中形势如何?有无高手镇守?”

龟镜的声音很快传了过来:“主人请看,我已将所有人的位置显示出来。神宫内共有三百一十人,其中仙界之人六十五,神界之人二十三,三清天神两人。两名三清天神分别居于神仙榜五千八百位和三万位。至于有没有神仙榜两千名内的绝世高手,嘿嘿,我不知道。”

“竟然有那么多高手?”叶昊天望着龟镜上现出的斑斑点点黄色、红色的影子,不禁皱了皱眉头,“咦?怎么不是黑色了?”

龟镜破锣般的声音道:“这些不算妖人,本该是白色的。我现在神力大增,可以将白色转为黄色,所以你才能一眼看到。”

叶昊天更加奇怪:“倭国的神宫竟然供奉正派神仙?有没有搞错?”

这时九品莲台的声音传过来:“阿镜说得不错,这些人的真实佛心数虽然有高有低,但也属于正常神仙范围之内。”

听到这里,叶昊天的心中不禁踌躇起来:“怎么会这样?如此一来,我还盗不盗八尺镜?”

思前想后,他决定初衷不改,先把八尺镜拿在手里再说。

这时龟镜的声音再度响起:“注意那几个红色的斑点,那是‘嚎天犬’,能在三十丈外一口咬住人的颈项,威力远在普通神仙豢养的吠天犬之上。”

叶昊天盯着龟镜看了看,发现龟镜之中红、黄点密密麻麻,自己要想悄没声息地进入伊势神宫,看来并不容易。

沉吟片刻,他悄悄问镇妖宝塔:“你帮我训练的看家鹰犬怎么样了?能不能放两只听话的‘铁狰’出来?”

镇妖宝塔瓮声瓮气地道:“‘铁狰’恶性未消,目前还不听使唤。不过居于恶兽排行榜第九位的金毛貔貅已经训练完毕,主人可以用了。”

叶昊天闻言笑道:“好,那就放三、五头金毛貔貅出来!”

话音刚落,镇妖宝塔的侧面忽然打开一个两寸见方的小孔,“ ””地吐出四只金毛貔貅来。

金毛貔貅迎风见长,一落地即恢复原先身高丈二,龙头虎爪,牛身马足的怪兽形象。

兰儿见了不由自主后退几步,等到看见怪兽对着叶昊天屈身行礼,这才放下心来。

叶昊天沉声低喝:“貔貅兄弟,你们从东北角进入神宫,目的是吸引防守之人的注意,注意不可伤人!”

金毛貔貅闻言频频点头,似乎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叶昊天还不放心,又将碧金也唤了出来,叮嘱道:“你领他们前去,声势越大越好,不过别造杀孽!”

碧金兴奋地答应一声,领着几个庞然大物去了。

没多久,伊势神宫的东北角传来一阵金毛貔貅的吼声,中间夹杂着碧金的尖声狂叫,然后是人声鼎沸:“哎呀,洪荒恶兽现世!快来人啊!速去通报丰受大神!”喊叫声此起彼伏,人们纷纷向东北角跑去。

叶昊天静静地盯着龟镜,直到近乎七成的红黄斑点都聚集在金毛貔貅出现的区域,他依旧站在林中一动不动。

不久只听有人狂叫:“天呐,哪里来的这么多恶兽?都是些什么鬼玩意?怎么这么厉害?哎呀,连级长津彦神和级长户边神都败下阵来……快来人啊!”这时整个伊势神宫才真的慌乱起来,人们纷纷跑过去观看,出手拦截的人越来越多。

叶昊天见龟镜中的红黄斑点大都离位,这才领着兰儿大摇大摆地出了密林,飘身往前飞去。

两人按照通灵宝玉的指引,闪电般掠过多贺宫,土宫,又过了月夜见宫、月渎宫,来到荒祭宫内。

荒祭宫是一个样式奇特的木质宫殿,窗子半开半闭,红烛常年不熄。

祥和的烛光洒向窗外,连同淡淡的月光一起,照着殿外万紫千红的簇簇樱花。

兰儿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盯住了那些樱花,只觉此处的樱花格外美丽,不但生机勃勃,而且芳香袭人,沁人心脾,令她心中留恋,几乎不想移动脚步。

叶昊天见周围空无一人,轻轻推开殿门走了进去。

刚一进殿,就见大殿正中立着个容貌不俗的女神像,年约三十余岁,身材高挑,面容和善,五官栩栩如生,似乎连眼珠都能转动。

一路行来,兰儿的心中一直感觉十分甯静,因此对传言中的天照大神充满了好感。此时见神像面目亲切,体态尊贵,她不禁躬身对着神像拜了两拜。

叶昊天手脚不停,片刻工夫已将神殿上下翻看了一遍,最后终于找到了一面三寸大小的铜镜,走回兰儿身边低声笑道:“说什么八尺镜,谁想到竟会是这么个小东西。简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大功告成,我们走吧。”

兰儿只觉得此行无惊无险,未免太简单了。

她还想在殿中再留一会儿,不过心中明白不可久留,只好又看了神像一眼,恋恋不舍地道:“真是抱歉,我们不得不走了,希望以后还能有拜见前辈的机会。”说完转身跟着叶昊天往外走。

两人眼看将要迈出门槛,忽听身后传来一个十分轻柔的声音:“师妹慢行,昊天大帝也请等等!”

叶昊天吓得“噌”地一声跳出八尺开外,一时间亡魂皆冒,冷汗淋漓!

兰儿也不由自主地浑身颤抖。

回头看时,却见那女神之像竟然活了!而且面带微笑望着两人,一手轻轻相招,就像多年不见的姐姐在召唤年幼的弟妹一样。

兰儿见了不由自主地往回走,却被叶昊天一把拉住。

叶昊天的心中“扑通、扑通”跳个不停,骤然将功力提高到十二成,准备一言不合便即出手,哪怕对方功力再高也要全力冲出去。

心念电闪,他感到十分疑惑:“这人是谁?怎能一口叫出‘昊天大帝’的名字?又怎会呼兰儿为师妹?”

女神似乎知道他心中的顾虑,一面含笑轻轻摇手,一面取出块八寸大小金色的笏牌,对着他展示了一下。

叶昊天定睛看去,但见笏牌之上刻着五个大字:“后土皇地只”!

“这,这……”他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皇地只怎能是天照大神?这绝不可能!

此时监天御印久违的声音响了起来:“不错,这笏牌是我亲自监制的。面前此人便是三清尊神以下、主宰天地万物的四御之一,官职紧跟玉皇大帝、中天紫微北极大帝、勾陈上宫天皇大帝之后的后土皇地只!”

至此,叶昊天再不敢犹豫,连忙上前两步扑通跪倒,叫道:“晚辈神州子有眼无珠,竟然来到娘娘宫里行窃,实在罪该万死!”说着将八尺镜双手捧着献给对方。

女神微一招手便将他托了起来,嗔怪道:“哪里学的混账规矩,都是二品上仙了,还来这一套!真是脱不了做奴才的天性!”

叶昊天自我解嘲道:“微臣拜的是职掌阴阳生育、万物之美、大地山河之秀的后土娘娘,可不是什么倭国的天照大神!”

后土娘娘似乎明白他心中的怨言,微微一笑道:“我当年从天界初到此间,便凑巧落在这里,所以对扶桑有几分感情。你也不必如此愤懑,中土的神仙够多了,连玉帝都帮着你们,还有什么不满的?何况我化身千万,在中土也有三个行宫。若是仔细算来,我停留中土的时间至少是此间的三倍,如此你还不满意吗?”

听她这么说,叶昊天也变得不好意思起来,觉得自己似乎太小气了。

兰儿悄悄走到后土娘娘面前,恭恭敬敬地垂手而立,好像犯了过错的孩子等着家长处罚一样。

她在替叶昊天担心,不知道偷窃在天条中算什么罪。

后土娘娘伸手将兰儿拉了过去,眉开眼笑地道:“不要怕,我是女娲娘娘的开山大弟子,正是你的掌门师姐!前几日拜见娘娘,才知道多了个小师妹。却没想到今天就见到你们!你们是专程来看我的吗?”

兰儿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心中却在感叹,师傅抟土造人,师姐掌管阴阳生育,看来真的是一脉相承啊,不知道自己将来能做些什么?

叶昊天犹自捧着八尺镜,见对方如此相询,只好实话实说:“娘娘,我们是来盗宝的。没想到大水冲了龙王庙,盗宝来到自己家!这法宝请您收回去吧。”

后土娘娘看了他一眼,问道:“师傅一直对你们夸赞有加,想来盗宝肯定含有深意,你且说说看,如果理由充足,我便将八尺镜交与你们也未尝不可。”说到这里她转头对兰儿笑道:“我刚刚赶来,就看见你们要走,所以不得不出声召唤,并非存心要吓你们。师妹没有被吓着吧?”

兰儿赶紧摇头表示没事,心中却道:“差点儿被你吓死了!”

叶昊天当下讲述了中日两国的仇恨渊源,最后道:“娘娘,您老是倭国八百万神仙之首,也要管管众位神仙和下界的百姓啊!如果让仇恨发展下去,只怕会酿成死伤千万的大祸,到时想管都来不及了!”

后土娘娘闻言皱了皱眉头,叹道:“在我的印象中,中日两国一衣带水,和睦相处,源远流长。若说仇恨,恐怕是近几年才有的事,可能与大魔头真神有关。只要除掉真神,两国的关系应该会好一些。”

叶昊天摇头道:“怕只怕倭寇绵延不绝,两国积怨越来越深,纵然真神已除,仍不能化解两国的仇恨。日后一旦有风吹草动,就会沉渣再起,最终必然酿成大祸!娘娘,不知您老有什么化解仇恨的良策,能不能未雨绸缪、早做准备?”

后土娘娘望着窗外一朵朵盛开的樱花,轻声说道:“要想化解仇恨,必须堪破生死。死有《死律》,生有《生规》。你知道《生规》吗?什么是生的奥秘?”

叶昊天和兰儿睁大了眼睛齐齐摇头:“您老掌管阴阳生育、山川秀美,请给我们讲讲吧。”

后土娘娘用手一指窗前的樱树,侃侃说道:“你们看,这棵树下有树根,中有树干,上有枝叶,梢有花蕊,彼此相承,缺一不可,这便是‘生’之像。再请看,那些簌簌坠下的花儿,不愿与枝叶为伍,甯肯独自落下,化为泥土,那便是‘死’之形。”

叶昊天和兰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心中似懂非懂,等着她进一步解释。

后土娘娘转过头来,望着两人和蔼的道:“一花一木,一山一水,无不生生不息,新新不已。这种新新不已的机势,生生不息的‘奥秘’是什么呢?这问题看起来很难,其实只有很简单的一个字,那就是‘爱’!爱便是生的奥秘!爱是宇宙万有之源;爱是森罗万象孕化生成之母……正因为有了爱,才有芸芸众生;有了爱,才有了山川秀美;有了爱才有一切生命。这就是《生规》开张明义第一条:‘因爱而生’!”

叶昊天但觉这种说法很有趣,禁不住很想听下去。

兰儿的感触更深,觉得这些说法跟女娲娘娘的“抟土造人”功法隐隐有相通之处,对于自己日后的修行肯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但闻后土娘娘继续道:“你看那棵樱树,正因为树根有爱才得以深入土壤;树干有爱才能承载树冠;叶有爱才得迎风招展;花有爱才能繁衍后代……整棵树协调配合,有情有爱,才得以生机勃勃。反之,那簌簌脱落的樱花,因为爱已到了尽头,只好落入土中走向死亡。

人生也是如此。冤冤相报无尽时!以血还血看似痛快,却不能解决两国的积怨,武力万能只是一个不堪检验的迷思,爱与饶恕才是真正化解仇恨之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没有爱的屠杀受伤的不仅是敌人,还有自己,那是一条可悲的死路……”

说到这里,她探手将八尺镜取了过去,抚摸着光洁的镜面道:“此镜原本是我观察天地风水四大变迁、因缘和合爱恨转换的神器,可以洞察倭国众神的爱与恨,了解他们的生与死,因此才能令众神顾忌,虽远在天边也不敢不回来朝拜。这就是八尺镜的秘密,知道这些,你们还想要此镜吗?”

叶昊天连连摆手:“不敢,不敢,君子不夺人之爱。这可是您老人家吃饭的家伙,给了我们您怎么办?”

后土娘娘顺手将八尺镜交在兰儿手里,说道:“此镜只能管倭国神仙,管不得天下众神。这样的镜子我有好多,不缺这一个,就送给师妹了。此地近来妖氛太盛,与我的生生之气不和,所以我可能暂时不来了。你们若是有空,不妨帮我管管扶桑国的事。”说到这里她长叹一声:“不要怪我。对我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中土百姓弥足珍贵,扶桑百姓也十指连心。”

兰儿看着手中的八尺镜,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叶昊天眉毛一扬道:“娘娘,对于杀人恶魔也可以用爱化解吗?”

后土娘娘闻言停顿了片刻,语重心长地道:“十恶不赦的恶魔很少,任何人都有善的一面;除了必要的惩罚之外,不要让仇恨蒙住了眼睛。冤冤相报无尽时,只有爱才是永恒的……”

话音未落,但闻远处传来有人尖叫的声音:“快拦住那小兽,别让它冲入内宫,莫要惊扰了天照大神。”

然后有人道:“你倒是拦啊,干嘛自己跑那么快?”

这时候,后土娘娘手中的笏牌忽然光彩大变,她看了叶昊天一眼,微微一笑道:“又有人在召唤我,我得走了。昊天大帝,这些人都是我的属下,还请手下留情。”说完又拥着兰儿低声叮嘱了几句,然后就站回原处,恢复到先前泥塑木雕的状态。

叶昊天和兰儿不想和众仙朝面,于是不再停留,飞身出了神宫,然后召回碧金和金毛貔貅,问清没有伤人之后,才赐了灵丹令它们各自回到原处修炼。

当二人回到客店的时候,东方已露鱼肚白,天已经快亮了。

叶昊天端坐床上静静沉思,越想越觉得后土娘娘的话很有道理,而且跟儒家的“仁爱”之说有相通之处。儒家的“仁”包括三层涵义:爱、生、通。以前他仅仅明白“因爱而通”的道理,到今天才彻底弄通“因爱而生”的含义。

有了爱才能相护沟通,因而他才能很自然地跟九华净土的真身菩萨交流心得,这就是“因爱而通”的意义。

“因爱而生”是另一个非常重要的方面。

爱是万物的根本。人的品质的提升,性灵的超越,都必须以爱为基点。当把小爱扩展为大爱时,一个平凡的人便会成为贤人、圣人。孔子、孟子……乃至佛陀,皆是把爱提升、扩大为仁的人。有人说:“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世间如无佛,众生永沉沦!”可见生命中最不可缺少的就是爱,当爱心变得无限大时,就会到达生命的圆满——天地同根、万物一体。

这样想着,他的心神渐渐沉入到儒家的浩然正气和仁爱大同的境界中去,感到自己的心界拓宽再拓宽,一种平和甯静的感觉从胸中往外延展,从窗前的樱花到百里之外的大海,从地面直上云霄。

渐渐的他感到整个身心跟宇宙万物融合成一体,不分彼此……爱己,爱人,爱花,爱草,爱云霞,爱天地,整个世界都那么温馨,充满了无尽的爱意。

当那分温馨和爱意逐渐达到顶点的时候,叶昊天忽然看见遥远的天边升起一道彩虹,开始时若隐若现,随后渐渐变得清晰起来,而且越来越近,从天边倏然而至,穿房入户直入心底!一时间他感到心潮起伏,热血澎湃,泥丸宫中的神丹也骤然充盈了很多。

他又惊又喜,同时疑惑不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刚刚想着‘因爱而生’,就能生出美丽的彩虹?这道彩虹究竟是怎么哪里来的?为何蕴含极大的能量?”

他功运全身,迅速察看了一遍身体的状况,发现除了功力大大增高了之外并没有别的不适,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此时的他心里只留下一个念头:“心系长空,气贯长虹!将亘古以来的天地正气收归己用,只有传说中儒圣的修为才能达到这种境界,难道我年纪轻轻竟然修到了儒生们梦寐以求的地步——‘圣人者,处天地之和,从八风之理,适于世俗之间,无恚嗔之心  以恬愉为务,以自得为功,形体不敝,精神不散,寿比南山……’”

他虽然熟读百万书籍,却很少见到儒家修行的上乘境界究竟是什么样子,少有的一点内圣修行的高深理论还是得自于藏身雁荡的三位大儒。

当时孔修文曾经说过:“儒家修行重在炼心、炼气和炼神,不但有浩然正气、气贯长虹等不同修炼阶段,还可以按照功力深浅分为不同的层次,从低到高依次是愚人、凡人、智人、贤人、亚圣和圣人。”

叶昊天前思后想琢磨了半天,觉得自己很可能练成了儒圣的初步功夫。这一切还要拜厚土娘娘所赐,正是由于娘娘的指点,他才明白了儒家“仁学”的真正涵义,从而使儒功前进了一大步。

与此同时,他感到气贯长虹可能不是儒家修行的最高境界,再往上应该还有一层,那一层不妨叫做“浩气长存”。

气贯长虹虽然壮观,可惜仍是有生有灭之体。只有到了浩气长存的境界才能与天地同寿,日月齐光,也就是达到天地同根、万物一体的地步。

“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

想到这里,他既感兴奋,又觉惶恐,兴奋的是自己成了古往今来极少数修至气贯长虹的境界的人;惶恐的是,再往前必需登峰造极,“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漫漫长路,遥遥无期,只有自己一个人上下求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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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体版-仙缘4 第76章 嫋嫋茶烟随风去,疾疾苍鹰入帘来

(起4I点4I中4I文4I网更新时间:2007-11-21 19:32:00  本章字数:8504)

巳时未到,侍卫韦伯便来敲门,说是柳生恕仁奉足利义满大将军之命,请叶昊天前去吃茶,此刻已在客厅侯驾。

叶昊天心下奇怪:“吃茶还要这么早?这算是早茶还是午茶?”口中却道:“请柳生先生稍等片刻。我换件衣服就来。”说完他回头去看兰儿。

兰儿正在修炼女娲娘娘传下的“炼石补天功”,闻言站起身来,微微一笑道:“公子一个人去应酬吧。我今天不想露面。”

叶昊天刚想询问其中的原因,便见兰儿明眸一闪,低声笑道:“出席茶道的尽是男子,我可不想被人家看来看去。再说,倭人的茶道有传茶之说,多人共用一只碗,想来就不舒服。”

叶昊天“呵呵”笑道:“那好,就请娘子隐身歇息,让我‘锦囊藏娇’。”

兰儿娇嗔地瞄了他一眼,随后飘身进入干坤锦囊。

柳生恕仁正神态轻松地站在客厅里,见到叶昊天时先是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感激地道:“专使大人帮我们找到了失踪多年的神器,而且佛经也讲得天花乱坠、顽石点头,令每个人听后都有如梦初醒的感觉。真的要多谢您了。”

叶昊天赶紧谦让:“我也没想过能找到八尺琼曲玉,那纯粹是运气好,也是贵国吉兆已降,该有此喜。敝友有个打小养成的毛病,每次交手必要折损人家的兵刃。为此我没少教训他,可他总也改不了。谁曾想这次竟然因此建功!”

柳生恕仁本来一直感到奇怪,不知道西门龙为何好端端上去折了人家的禅杖,结果暴露出八尺琼曲玉来。现在他还没来得及发问,便让叶昊天封住了口,不得不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笑道:“贵友神功盖世,定然是能够呼风唤雨的天师。足利大将军想再见他一面,因此着我务必将他请到。”

叶昊天将手一摊,很是惋惜地道:“哎呀,您不早说。他见比试结束,昨晚便早早离开了。”

柳生恕仁乍舌半天,然后道:“尊夫人呢?大将军所请的人中也包括了她,她领衔演奏的《霓裳羽衣曲》端的是人间绝响,令人三月不知肉味。”

叶昊天叹了口气,答道:“娘子微受风寒,身体不适,无法前去,实在抱歉得很。

柳生恕仁关心地询问了几句,试图邀请兰儿前去,却被叶昊天一一婉拒。

于是他只好请叶昊天孤身前去用茶。

此刻的大将军府已是张灯结彩,里里外外装饰得金碧辉煌。威严雄壮的府门前一字排开十余人,个个衣着光鲜,神态不凡,目光远远地落在长街尽头,似乎在静待贵客到来。

叶昊天刚刚转过街角便一眼发现了那些人,不禁感到有些诧异。

等到发现足利义满本人也在其中时,他更是感到惊诧莫名。

“气势不凡的大将军怎么会亲自等在门外?难道倭国的茶道真的如此多礼?还是连番失利令他改了性子?”

叶昊天紧走几步向等在门外的诸人行礼,口中叫道:“承蒙大将军亲自迎接,本使愧不敢当。木谷先生、龟山先生也在,真是太好了!”

木谷虚和龟山先生连忙还礼。

足利义满连声客套:“田专使棋画双绝,更难得精通佛理,已被敝国朝野上下尊为‘菩提上师’。如今大驾光临,本人甚感荣幸。请,里面请!”说完将身一侧,让叶昊天入内。

一行人在将军府中绕来绕去,穿花度柳,扶石依墙,走了好久,来到府后一个十分幽静的小院前。

小院圆门上方题着“茶禅一体”四个字,旁边还有一幅对联,分明是:“一卷经文,红枫溪边真慧业;千秋霸业,百万军中品香说。”

叶昊天见了眉头一皱,但觉对联之意与“茶禅一体”并不相配。上联还有些儒雅之气,下联却霸气十足,形成彼此矛盾的两个方面。言为心声,这大概就是足利义满内心的写照吧。

众人缓缓进了小院,入目是几十株红白相间的樱树,花蕾绽放,香气四溢。

不待吩咐,那些人便各自选了一棵樱树,面对樱花闭目静立。

足利义满招手让叶昊天走近前去,面目和蔼地解释道:“先生莫要见笑。按照敝国茶道的规矩,进入茶室之前,必须静心涤虑,祛除一切杂念,使身心完全融入自然。因此我们春对樱花,夏对碧荷,秋对霜菊,冬对寒梅。您也来试试,看看能不能感觉到樱花之中的‘和魂’。”说完他留下叶昊天站在原地,自己则走到另外一簇樱花旁垂首而立。

叶昊天满含微笑面对樱花,学着众人的样子闭目合掌,试着将自己的心神跟樱花融为一体,努力吸取樱花沁人心脾的芳香。

此时周围一片寂静,微风轻拂,花香袭人,阳光明媚,画眉轻语。

叶昊天的鼻子闻到的是淡淡的清香,心中洋溢着甯静安详的感觉,心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和魂”吧。

可惜好景不长,他还没有来得及仔细体味什么是真正的“和魂”,那分祥和感便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代之以一种紧促揪心的感觉,仿佛在昆仑山遇到蛇人时的感觉一般。

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浓郁的香味,不过已失去了先前的清新之感,代之以一股媚俗的甜香。

与此同时,他似乎看到一双邪恶的眼睛正从身后某处瞄着自己。

回头看时,却见周围一切如常,金色的阳光洒满大地,淡淡的晨雾与阳光交织在一起,化成了迷幻般粉红的梦境。

众人各自静静地站着,全都面带微笑没有一丝异样。

龟山先生的笑意最浓,老脸简直快成了一朵花儿。

叶昊天的心里很是难过,只觉得又痒又麻,又苦又痛,仿佛蚕儿在不停地吞噬桑叶一样。

正在他心中惕惕、疑惑不解的时候,心底忽然传来九品莲台的声音:“主人小心,这晨雾决非自然之物,极似真神的‘噬心魔雾’!快将锦囊口张大一些,待我细细品味!”

叶昊天闻言吓了一跳,几乎想拔腿就跑,逃得越远越好。

“真神在哪?他真的来了吗?”

他在心中狂叫着,浑身的肌肉绷得紧紧的,身躯迅速转了一圈,双目扫向四周。

可是周围依旧很平静,看不出明显的异样之处。

此时此刻,龟镜却一声不吭,仿佛睡着了一般。

叶昊天尽力按捺紧张的心情,以为九品莲台大概判断错了。

对他来说,现在正是出使倭国的关键时期,若非万不得已,决不能轻易放弃。否则前功尽弃,整个出使之行完全失败,不但眼看到手的功德成为泡影,连牵制倭寇的事也无法实现,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中土百姓,都是一个很大的损失。

兰儿身处干坤锦囊,一颗芳心却时刻守在叶昊天身上。只要叶昊天心念一动,她便能及时知道。此刻她见叶昊天神情紧张,急忙探手将锦囊口开大了一些,同时将九品莲台推到前面,自己则躲在诸般神器后面留神观察周围的变化。

时候不大,几种神器说话的声音便在叶昊天心里此起彼伏。

首先是监天神尺的判断:“这肯定是魔雾!它已偏离了平和中正之道,能让人失心发狂,神志错乱!”

然后是九品莲台的声音:“咦?这究竟是何种魔雾?比起‘黄髓魔雾’似乎厉害得多,比起真神的‘噬心魔雾’,却又差了一些,好像还没有完全炼成的样子……抑或有什么别的门道……”

接下来才是龟镜破锣般的声音:“嘎嘎,真神尚在三百万光年之外,你们都成了惊弓之鸟,嘿嘿,真是笑死人了!”

叶昊天对龟镜最为器重,闻言心中一松,连忙问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且莫中了真神的金蝉脱壳之计,说不定他本人真的来了!”

龟镜振振有词的道:“自从主人窃得万灭王鼎以来,真神的神仙罩便不像先前那么严密。尤其起兵造反之后,他的神仙罩更是彻底洞开。只要他不将神仙罩关上,便休想逃过我的法眼!”

旁边的九品莲台一面努力吸取魔雾,一面道:“阿镜只会吹牛!你倒看看眼前的魔雾来自何处!看得清才算有点能耐。”

龟镜闻言闭了嘴,拼命转动了半天,最后道:“这些魔雾有些奇怪,就像凭空产生的一样,漂浮空中无根无据,很难找到源头。不过,鉴于魔雾局限于周围百丈之内,想来魔头的功力尚且未臻大乘,而且定然潜匿此间……”

只是这么片刻功夫,院中的樱花开始簌簌凋落,枝叶也渐渐变得萎黄。

木谷虚等人脸上仍旧挂着微笑,可是那笑容却有些邪恶的味道。

叶昊天见形势不妙,忙将干坤锦囊彻底打开,令九宝吸取空中的魔雾。

过了好大一会儿,空中的迷雾才开始变淡,众人的面色也开始逐渐恢复。只有龟山先生微微皱了皱眉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叶昊天见众人一时半会儿还不想睁眼,面前的樱花却已经凋零得不成样子,于是潜运春风化雨大法,将樱树的气机也一一理顺,使其恢复先前欣欣向荣、花团锦簇的景象。

不知过了多久,足利义满终于睁开眼睛,心满意足地笑道:“每次面对樱花,我都有从生到死,然后又死里复活的感觉。今天这种感觉尤其明显。大概这就是所谓的禅心变幻、沧海桑田吧。”

众人闻言都转过身来,对此言深表赞同。

这些人并不明白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虽然经历了正邪交争的历程,但都以为那只是一时的妄念,以为是自己修为不足,所以才魔念频生。

叶昊天微微一笑,却也没说什么。

随后足利义满领着众人来到距离茶室不远的一眼甘泉旁,让大家洗手、漱口,务必做到内外洁净。

这时有侍女拿来干净的手绢,放入众人前胸衣襟内,又将一把折扇插在他们后面的腰带上。然后大家才正式进入茶室。

茶室不大,但却小巧雅致,结构紧凑。室内设置壁龛、地炉和两个大大的木窗。

由于天气不冷不热,木窗也就完全敞开着。

墙上挂满了名人字画,旁边悬挂着三个竹制花瓶,内中插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朵。

众人先是相互鞠躬,然后才安静、恭谨地跪在“榻榻米”上。

没多久,一个身着和服的美艳少女走进来,跪着生火煮水,并从香盒里取出檀香点上。

另有少女取来各式点心,请大家先品尝一点,以免空腹饮茶感觉不适。

足利义满招呼众人各取所需,然后对叶昊天介绍道:“专使有所不知,最先将茶叶引入日本的,是敝国的‘茶祖’荣西禅师。想当年,荣西历尽艰险至中土学佛,却对中土的茶道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荣西回国时,将大量的茶种与佛经一起带回日本,在佛教中大力推行‘供茶’礼仪,并将茶籽遍植寺外。他曾撰写了《吃茶养生记》,称茶为‘养生之仙药,延年之妙术’。”

叶昊天一面侧耳倾听,一面看着煮茶的少女。

但见少女神情专注,一丝不苟,仿佛不是在煮茶,而是在吟诗作画一样。

令叶昊天更感惊讶的是,一道简单的煮茶工序竟然被少女分成了很多步,每一步都极其繁琐,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足利义满似乎明白他心中的感叹,当下说道:“这就是敝国的茶道,以‘和﹑敬﹑清﹑寂’为宗旨:‘和’以行之;‘敬’以为质;‘清’以居之;‘寂’以养志。说的是通过饮茶进行自我反省,沟通彼此的思想,于清寂之中去掉内心的尘垢和彼此的芥蒂,以达到和敬的目的。”

叶昊天觉得这说法很不错,于是连连点头,由衷地感叹道:“贵国茶道的程式果然独具特色!”

足利义满以为他在夸赞自己的茶道高明,于是不无得意地道:“敝国的茶道恪守清寂﹑安雅,讲究礼仪,是修身养性﹑学习礼节很好的方式。”

这时水总算煮开了。

少女跪在榻榻米上,先打开绸巾抆拭茶具、茶勺;然后用开水温热茶碗,倒掉水,再抆干茶碗;又用竹刷子拌沫茶,并斟入茶碗冲茶。随后她双手捧着茶碗跪献给足利义满。

足利义满双手接过茶碗,轻轻转了两圈,将碗上有花纹图案的一面对着叶昊天,并将茶碗举至额头,然后才分作三次喝完,饮茶时嘴里还发出“吱吱”的响声。

接着少女又手捧香说来到叶昊天跟前。

叶昊天依样画葫芦,双手接过茶碗轻轻转上两圈,将碗上花纹图案对着足利义满,然后将茶碗举至额头,“吱吱吱”三口喝个干净,然后恭维道:“大将军茶道精深,茶具精美,在下好生佩服。”

兰儿在干坤锦囊中听得很难受,觉得他说话太过谄媚,而且那“吱吱”喝茶的声音实在刺耳。

足利义满显然十分高兴,哈哈大笑道:“专使果然识货。我这茶碗看着不起眼,其实却是极品的墨晶石制成的,色彩朴素、清寂柔和,不可多得。”

众人紧随其后一一饮茶,每个都跟叶昊天一样,恭维之词越来越重,饮茶的声音也越来越响,听得兰儿干脆捂紧了耳朵。

足利义满听得高兴,接着侃侃而言:“茶道是用茶的仪式来向人讲述禅的思想,正如参禅需要顿悟一样,其中蕴涵的人生经验,需要饮茶者用生命的一段时光来领悟。”

听了这些,叶昊天止不住再度称赞:“好,好!大将军说得极是,在下闻之茅塞顿开!”

足利义满的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随着恭维之词的增多,他的虚荣心也逐渐膨胀起来,于是开始口不择言说三道四:“贵国之人饮茶太过随意,毫无程式可言,这一点远不如我们地道。我们的茶道已经发展到非常完善的地步,这一点只有我们大和民族才能做到。”

叶昊天沉默着没有说话,心中却在快速搜索相关的资料,准备在适当的时候给对方迎头一击。

足利义满见他没有反驳,以为总算难住了他,于是接着洋洋得意地道:“专使也不用难过,先前的比试我方全部告负,即使算上茶道我们也不过才赢一场,总起来说还是贵国厉害得多。”

叶昊天听他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道理就像下棋一样,连赢数场最后应该让人家扳回一局,才算懂得做人的道理,以后见面也好说话。否则若对方恼羞成怒,反而于事无补。

这时,在座的众人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木谷虚哈哈大笑道:“敝国总算有一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绝艺了!”

然后是龟山先生微微一笑:“中土茶道日渐凋零,实在太可惜了。专使不如审时度势,从我国引进些高深的理论吧。”

叶昊天听得心中不爽,暗道:“我在给你们面子呢,真是不识抬举!”

这时他想起临来时玉帝的指示:“不得输却一项比试!”于是笑嘻嘻地问道:“请问大将军,‘茶禅一体’中的禅究竟是什么意思?”

足利义满以为他在诚心向自己请教,于是抬头挺胸说道:“那就是‘本来无一物’、‘无一物中无尽藏’。禅茶包涵了简朴、素淡的思想,平等、互敬的观念,以及独坐自省的精神,这是我们日本茶道的特征。”

叶昊天这才淡淡一笑说道:“大将军对贵国的茶道分析得很是透彻,评论中土茶道却有些失之偏颇。敝国的茶文化源远流长,自神农绵延而下,早已将人道深深地凝聚了进去。所以中土‘茶道’以其深沉、隽永成为包罗万象、顺应自然的一种文化精神。”

这时龟山先生反驳道:“专使所言未免太过空洞,很难让人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