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十七章(1 / 2)

第十七章

游戏像是坏掉的老式磁带那样, 不断重复着那句话

第二步,请竞价。

第二步,请竞价。

第二步, 请竞价。

空间是扭曲歪斜的,像是被强行缝合在一起的布料。

殷长夏所站立的地方, 像是一座小小的中式法阵。

只不过笼罩了黑暗,阴气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 源源不断的为这个地方养料。

这便是游戏内核。

头顶是连排的闸刀,锋利光滑的刀尖对准了两人。

那口绿棺并未完全打开,只是许许多多的蜘蛛堆积了起来, 形成了一个类似人类的形状。

明明盛乾即将要触碰到殷长夏的身体了,那堆类人的东西,竟然拧住了盛乾的手腕,不想让他继续靠近。

极其惊悚的触感。

盛乾呲目欲裂, 说话时女音高昂“到底是谁”

游戏里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厉害的角色

然而那由蜘蛛所组成的可怕玩意儿, 竟然使劲儿拉扯着盛乾的手, 然后微微弯下了头, 仔细的嗅着他身上的气味。

连眼睛鼻子都没有的家伙, 竟然在模拟着人类的动作

盛乾瞪直了眼,觉得自己被小瞧了。

他早就吸收了内核的一部分,所以才敢在殷长夏面前现形。

盛乾张合着嘴,声音里带着重音,男音女音一前一后交叠纠缠着“殷长夏, 你在耍什么手段”

盛乾的手臂裹满了黑雾, 衣衫被那不祥之物一点点溶解崩坏。

他举起了手,然后朝着那边一拳打了过去

无数蜘蛛如朔雪纷纷摔落,露出了被包裹住的, 里面的东西来。

殷长夏怔怔的看着江听云“你”

那是一个全身都裹满了白纱的人,双手双脚都被裹住。他的身上还贴满了诡异的符纸,连面部的每一个空隙都被裹紧,只露出两只鼻孔。

他看不见、听不着、触摸不到。

只是在嗅。

这就是江听云

似乎觉得味道不对,江听云在接下盛乾的这一拳后,身上的白纱扭曲了起来。

江听云不耐烦了,掌控着白纱,猛然朝着盛乾击去。

白纱的力道极大

盛乾的身体被击得朝后跌出,扬起无数铃铛,一并玲玲作响,犹如白雨跳珠、敲冰戛玉。

头顶的斩头刀再次下滑

第二步,请竞价,若无玩家竞价则自动判定为失败。

三。

二。

一。

殷长夏趁着盛乾还未反应过来,立即高举了一枚黑色硬币“出价一年阳寿”

已受理。

手里的硬币骤然粉碎,化作一堆白色齑粉消散于四周。

殷长夏根本没机会做选择,身边就是个大威胁。

他只得随意拉拽起一根木棍,头顶的斩头刀果然下滑,说明他选择的木棍是错误的

果然没那么顺利吗

“该死”

与此同时,殷长夏身旁的江听云,突然转过了身,缓缓朝着殷长夏的方向袭来。

殷长夏身上冷汗涔涔,大气都不敢喘,浑身的感官都颤栗了起来。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往后缩。

可身后就是那口绿棺,已经到了退无可退的程度。

江听云便浮在空中,缓缓朝他走来。

殷长夏吞咽着口水,呼吸间都在发颤,纤弱的脖颈往后仰去,稠黑的眼睫微微轻颤,有种易折的美感。

江听云“啊”

他的嘴里发出几句含糊的字样,仿佛是想说什么话。

殷长夏心脏咚咚直跳,这家伙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吗

仅凭嗅

咚咚、咚咚

耳膜里处处充斥着这混乱的心跳声,连殷长夏都在暗暗祈求,希望心情平复下来。

江听云“啊”

仍是那含糊不清的语调。

根本不知道在说什么

不远处的盛乾已经回过神来,眼中生出怨毒,控制着那些黑雾,疯了似的朝着江听云和殷长夏袭去。

这样险恶的招数并未影响江听云,身上漂浮的白纱组成了防护,阻挡了那些黑雾。

盛乾的表情变得扭曲,声音骤然尖锐后,听着竟像是女音“为什么不起作用”

殷长夏眼皮直跳,觉得现在和自己作赌的人,既是盛乾,又是杨爱生母

事情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江听云可完全听不见,仍然我行我素,沉溺于自己的思绪当中。

黑雾侵袭、盛乾敌意、都未能让他有一丝一毫的分心。

反而令他嗅得更仔细。

殷长夏“”

时间足足过去了十秒,漫长得却像是一整年。

江听云根本不在乎对面的攻击,却只是在嗅着他

是在找什么吗

光是这个认知,便让殷长夏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股莫大的恐惧与惊悚感,直直的朝他袭来,像是被死人的手所抚摸过一样。

第三步,请竞价。

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盛乾的心情终于平静了下来。

他低下了头,那些身上的黑雾,像是在添添补补,逐渐组合成长发、衣裙、高跟鞋、以及胸部。

这无疑是诡异的。

殷长夏看着这一幕,头皮都在发麻。

黑雾和人类的身体进行连接,以他这个角度看过去,简直异常分明。

肉体是肉体,黑雾是黑雾。

可的的确确是混合纠缠在一起了。

盛乾已经不再是盛乾了,他没有思考,没有理智,只知道一味的报复。

盛乾笑了起来,双眼弯起“嘻嘻嘻”

纵然游戏规则会保护玩家,他并不能取殷长夏的命,但除此之外做什么都可以。

断手、断脚。

他在内心幻想着,殷长夏在他面前求饶哭泣的样子。

殷长夏长得这么好看,不知道沾满鲜血之后,会不会美得更加惊人。

盛乾满怀恶意“出价五年阳寿。”

无人竞价,已支付。

盛乾再次随意拔出了一根木棍,此时头顶的斩头刀已经下降超过两米。

原本就只有五米高度的空间当中,斩头刀几乎是触手可碰了。

情况越发危急,接下来的七步已经不能再忍让了

殷长夏目光微冷,对盛乾越发恶心反感。

焦兴凯总共三十年阳寿,全部耗在这个游戏当中了,就算是拿回焦兴凯的身体,他也会立即去死。

盛乾是在拿别人的阳寿在玩弄他。

随着拔出的木棍,地板也在开裂,像是失去地基的楼房,倾倒仅在那一瞬之间。

浓雾重重,来回间有呼啸而过的风声,犹如千万只鬼一同鸣泣那样。

江听云从刚才起,便一直站在殷长夏身边。

他周身的气场在一点点变得极具压迫力,终于嗅清了殷长夏身上的气味,似乎有些失望“啊咕。”

殷长夏的心沉到了谷底,江听云在找什么的感觉,越发明显了。

他不是他找的人。

那失望的语气当中,仿佛在诉说着这个意思。

江听云的双手也是被绑住的,但并不影响江听云动手。

那些像是有生命的白纱,缓慢覆上了殷长夏的脖颈,犹如死人的双手那样。

然后死死捏紧。

殷长夏眼底发红,没想到江听云竟然想杀了他

不仅是盛乾,所有靠近江听云的东西,都被他所敌视。

这无疑让事态更加雪上加霜。

江听云简直是无差别攻击

脖子被白纱搅得生疼,呼吸间空气也在一点点抽离,到最后连肺部也跟着疼痛了起来。

那白纱拽着殷长夏,到最后殷长夏的身体也离了地。

“放咳”

这个特殊空间并不能使用载物和道具,在即将失去意识前,殷长夏来不及多想,伸出右手之后,死命的握住了缠住他脖颈的那根白纱。

那些白纱的力量极大,连黑雾都无法腐蚀,不过右手却足够对抗了

这是半鬼王和半鬼王之间的博弈。

殷长夏涨红了脸,病白的面颊染了层殷红,那一刻像是燃烧着自己的生命那样。

只听撕拉一声

两边拉扯之间,竟然真的扯了下来。

白纱崩裂成了好几段,散落在地板上。

殷长夏右手的第二个手指头开始变成黑色,这是他借用宗昙力量的证明。

在白纱崩断之后,殷长夏也摔在了地上。

他猛烈的咳嗽了起来,喉腔里都满是鲜血的味道。

江听云“鬼骨。”

他终于有了反应,嘴里吐出一团闷音。

然后下一秒无数白纱猛然覆上殷长夏右手,死命的拽扯了起来,像是要把右手和殷长夏的身体进行分离。

盛乾在此时已经缓过气来,哈哈大笑了起来“殷长夏,我还以为这是来帮你的,原来也跟我一样,是来杀你的。”

他主动参加,便是要借由焦兴凯的身体赢下游戏,并且得到完整的内核

如果真能那样,他将在最短的时间里强大起来。

说不定

还能成为b级场的boss,去凌虐玩家呢。

嘻嘻嘻。

随着那些白纱不断拉扯着他的身体,殷长夏感受到撕裂一样的疼痛。

盛乾依旧在看戏那般的嬉笑着,那眼神充满了恶意“身体即将分离的疼痛不好受吧”

附着在盛乾话语里的女音变得婉转,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殷长夏疼得哆嗦,自从鬼宴怨池后,他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感受到这样的疼痛了“我继承了咳咳,凶宅,江听云”

可江听云根本无法听见,他全身上下的感官除却嗅觉以外,便再没有其他可言。

等等,嗅

既然如此

殷长夏紧咬牙关,在这危险之际,他解除了鬼骨的禁制。

宗昙在沉睡之前,早就把控制权交给了他,殷长夏可以凭借自己的意愿解除

只有嗅觉,那就给他感受个够

养灵体质便这样暴露出来。

原本要极近的距离才能知晓,可这里是老楼的内核空间,不管是负面情绪、还是怨气、一系列的东西都在被辐射增大。

自然也包括这股味道。

不仅是江听云,连盛乾的脸色也变了,不再像刚才那样冷嘲热讽。

他直勾勾的盯着殷长夏,口腔里的津液不断溢出。

咕噜。

盛乾不断吞咽着口水,眼神由震惊转为渴求。

之前还活着的时候,他无法理解,那些恶鬼为什么争前恐后,非要凑到殷长夏的面前。

而直到如今,盛乾才清清楚楚的明白了过来。

无法描述,却又深入骨髓的吸引力。

却只针对鬼魂。

盛乾红了眼,呆滞的看着殷长夏。而后又像是争食一样,疯了似的朝着殷长夏袭去。

他方才还笑话着殷长夏,此时自己也成了众鬼一员。

黑暗寂静的空间里,木棍上开始长出一只又一只的眼睛。

“养灵体质”

“是养灵体质”

“嘻嘻嘻,竟然把养灵体质关进来了。”

到最后,木棍上的眼睛齐齐对准了殷长夏,充满了渴求而又贪婪的目光。

盛乾自然不会明白什么是养灵体质,他早就失去了神智,全凭那种负面情绪在行动。

思考混乱,逻辑混乱,记忆混乱。

唯有那深刻的恨意,牢牢的扎根在心里

他便是凭借着这些,才吸引了杨爱生母的众多负面碎片。

在殷长夏展露出养灵体质后,盛乾也开始无比渴求着殷长夏,想要将他一口吞入腹中了。

随着盛乾朝着这边冲来,无数铃铛再次响起

黑暗之中,竟然形成一股无形力量,将盛乾的脚步阻挡。

那些猩红的鬼手,扯住了盛乾的双脚。

“不能杀他”

“不准吃。”

“他有足够的阳寿。”

这些声音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互相重叠起来,凄厉又阴冷的传达着他们的意思。

然而殷长夏却发现,这群厉鬼对他的态度变了。

起初在鬼宴时,喜怒哀惧四鬼,总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可惜他阳寿不多了,要不然

后面的话殷长夏根本没能听到。

明明那些鬼都追着他杀,可此刻却因为殷长夏的阳寿充足,他们甚至控制住了那些可怕的食欲。

鬼在保护他

殷长夏手心都是冷汗,紧张到了极点,根本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他还从来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盛乾可顾不了那么多,他已经急红了眼。

“继续进行游戏。”

“拦住他”

“别让他靠近”

第四步,请竞价。

盛乾冷笑起来,笑声里伴随着尖锐的女音“如果我赢了游戏,得了内核所有的鬼力,你们这群鬼不得伏跪在我脚边”

他已经得到其中一部分了,剩下的自然也如囊中取物。

赢下游戏就能将殷长夏捏在手心里了吗

盛乾的眼神更加渴望,周身黑雾所形成的裙摆被阴风吹得飞扬,连行走之间也能听见那高跟鞋哒哒哒的声响。

这声音踩在别人脆弱的神经上,让殷长夏耳膜都在发疼。

江听云终于有了反应,没再继续对殷长夏动手。

与此同时,那些鬼为了保护他,在殷长夏面前献殷勤,甚至以鬼力立出了一道屏障,将殷长夏紧紧包裹在里面。

安全倒是安全了

可殷长夏的脚边忽然间伸出一双手,暧昧的从他的脚踝,一直延展到小腿。

殷长夏吓得脸色都白了,却瞧见那张鬼脸缓缓咧开一个笑容。

“爸”

还未叫完那个字眼,便被殷长夏给踹了回去。

爸你大爷

吓唬谁

老子没有你这种儿子

做完这件事情过后,殷长夏浑身都哆嗦了起来。

应当是这个空间太过扭曲,阴气又太重,导致恶鬼现形,他还能用脚直接踩上去。

如果是在外面,情况就不一样了,踩是没用的

“真狡猾”

“竟然献殷勤。”

“我也”

这些声音此起彼伏,将一句又一句的话语组合起来,才大致理解了他们的意思。

这些鬼都已经失去了神智,除却杀戮和食欲以外,就没有其他反应的恶鬼,竟然还生出了一种新的情绪争宠

殷长夏牙关打颤,抖得犹如风中落叶,觉得自己想多了。

可就是很像争宠啊

又有一只恶鬼进入到保护圆里面,原本狭窄的空间,被无数力量所挤压。

殷长夏刚刚觉得这里面安全了,就被狠狠打脸。

安全个屁

随着那狭窄的空间越来越多的恶鬼,几乎要塞满每一道缝隙。

殷长夏一直倒退,挣扎着想从里面走出去。

危机关头,半圆被打破,犹如蛋壳那般碎成几大块,而浑身被符纸封印束缚着的江听云,控制着白纱伸出,抵达殷长夏面前。

殷长夏肌肉惊颤,满脑子都是危险信号。

然而刚才伤害他的那些白纱,却没有勒过来,反倒是轻柔的将他捆住,力道十分舒服。

“半鬼王”

“抢”

“抢不过”

殷长夏嘴角抽搐,这还纠结起来了

那些白纱将他越拉越近,渐渐已经抵达了江听云身边。

“他一个人就想独占”

“不能原谅”

“就算是半鬼王”

更可怕的是,那些鬼竟然嚎叫了起来,鬼鸣声阵阵,伴随着黑暗之中的铃铛声,犹如背景音那样合奏了起来。

“八”

殷长夏吓懵了,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他忽然间想起了那个伸开双手想让他抱抱的纸人。

不别多想

江听云始终沉默,浑身被白纱所包裹,密密匝匝没有丝毫缝隙。而他身上的一圈黄色符纸,却宛如诅咒一般死死压制着他。

那是一种无声的强大。

江听云身侧的一切都是安静的,仿佛风声来到他的面前都会凝固不动。

江听云“养灵”

他并未表现太多的波澜,但到底是有了一点儿反应。

殷长夏眉头紧拧,一时半会儿分不清江听云到底想要做什么,已经捏紧了右手,犹豫着要不要先出击。

这个空间起了新的变化,无数恶鬼为殷长夏拓展出更大更广的空间。

他们纷纷组成那些空间里的基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外延展。

空间越来越宽,越来越高。

外面的世界,便如同深渊那样。

危险

殷长夏浑身都紧绷着,大脑里不断散发着这样的讯号。

明明刚才那么大动静都没能将宗昙惊醒,可正要靠近江听云的时候,宗昙却睁开了眼。

这一次不再是由殷长夏主导,而是被宗昙控制着右手,一拳朝着江听云那边打了过去。

“要打就对准灵台。”

那一拳正对着江听云的脑门,使出了十足的力量,震得江听云身上的符纸都飞扬了起来。

铃铃铃

随着空间距离增大,铃声也显得更加幽怨空荡。

江听云两边受敌,被动防御过后,却忽略掉了那些在暗处蠢蠢欲动的鬼魂,连身上的白纱都被灼烧了一大截。

与此同时,盛乾终于摆脱了束缚。

他原以为总算能触碰到殷长夏时,一袭刺目的红衣出现在黑暗当中。

极具侵占性的红色,光是看上一眼,便觉得要占据所有视线。

宗昙目光极冷,扫视着盛乾和江听云。

“你是”盛乾浑身僵硬,女音高昂。

无论如何也没能想到,殷长夏和宗昙竟然是共用一只右手

这事简直闻所未闻

冷汗附着在了皮肤上,盛乾犹记得自己刚死的时候,被内核所捕获,又在众多恶鬼当中反杀吞噬,还吸取了一大部分杨爱生母的负面碎片,都没能生出这样的感觉。

那是天然的畏惧。

一股强烈的压迫感,令他喘不过气来。

脑子变得清醒了许多,连盛乾身上的黑雾都像是被吓住了似的。

原本满身心都叫嚣着报复,此刻也不禁忌惮了起来。

殷长夏“你怎么醒了”

听到他的声音,宗昙总算是收回了目光,却在瞥到殷长夏脖颈的伤痕时,变得不悦起来。

殷长夏的肤色像是雪养出来似的,以至于一些细小的伤口,在他身上都会变得格外严重。曾经被勒过的地方已经红肿,还能想象受了多大的痛苦。

宗昙“谁”

殷长夏“”

宗昙目光从众多恶鬼、盛乾、以及远方的江听云身上不断划过。

这眼神令它们浑身僵硬,立马缩在暗处,抖动得犹如风吹落叶。

好吓人呐

比洪水猛兽更可怕

殷长夏摸着脖子的伤,嬉皮笑脸的说“你难道想给我撑腰”

宗昙没有反驳。

殷长夏“”

不反驳更可怕。

宗昙又感知到了那日的烦躁,还是鬼骨被人夺走后,心里的那种窝火感。

自己看中的猎物,怎么被这些蝼蚁欺负了

那边江听云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宗昙高高在上的冷讽“江听云,你早就醒了吧一直等到我沉睡才敢接近他,你的忍耐力可真强。”

宗昙举起了手,一股幽蓝鬼火窜了出来。

殷长夏立即喊道“不能烧了这里”

宗昙面色微沉“啧。”

不过到底是劝住了。

那些躲在暗处的鬼魂震惊的看着这一幕。

它们原以为养灵体质只是传闻,毕竟若是谁说出控制鬼王的话,简直是最好笑的笑话。

可真正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它们才明白何为震撼。

半鬼王这位竟然真的听了

虽然很不情愿,一脸烦躁,但真的听了

再也没有比这更惊悚的事情了。

宗昙一直在等这一天,不然也不会让殷长夏投喂,让他在短暂的时间里恢复实力。

江听云的时机抓得太好,他的确没来得及消化,但手里的力量足矣

宗昙看着殷长夏“把怒面拿出来。”

殷长夏“这里不能使用道具。”

宗昙勾起唇角,一个狂妄又冰冷的弧度,朝着殷长夏伸出了手“那么,就和我共享。”

殷长夏心脏咚咚直跳“什么意思”

宗昙宛如恶魔般轻声低昵“我不是说过,放纵你自己就行了嘛”

殷长夏呼吸急促了起来。

宗昙“这里的阴气那么浓,普通人早就受到影响了,也就只有你哼。”

心湖翻涌。

落在耳朵里是烫的。

殷长夏无声的笑了起来,这是宗昙在认可他吗

殷长夏捏紧了心口的衣衫,很奇怪,身体的血液都好像沸腾了起来。

那种让人上瘾的感觉,无法剥离,明明没有使用怒面。

可一句放纵

就如同心理暗示。

这个地方的每一寸都被众鬼侵染,维持本心很难,但若是想彻底放开

那大约只用一秒。

宗昙“殷长夏,我不喜欢你输给那些蝼蚁,你只能输给我。”

殷长夏哑然失笑,什么叫做只能输给他

明明就从未输过

他不再犹豫,触碰到了宗昙朝他伸过来的那只手。

宗昙是灵体,若不是极其浓郁的阴气,绝不可能让他现形。

殷长夏无法触碰宗昙其他地方,却唯有右手

所有感官神经随着右手连同而交织在了一起

心脏颤栗。

身体被鬼力充盈,变得轻飘飘的,宛如身处云端。

狂气值开始转移。

怒面本就只是一个引线作用,真正使殷长夏接近这种状态,是因为鬼骨的作用。

但凡宗昙的骨头在殷长夏身上,鬼力就会在殷长夏身上发挥功效。

这种感觉不仅令人上瘾,还直冲而上,爽到了脑门。

到最后浑身都颤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