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这里是斯蒂文先生的诊所吗?”下午,周森在楼下归置东西,诊所对外的门虚掩着。
冷不丁的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娜塔莎小姐,你怎么找到我这里来的?”周森惊讶一声,走过去,拉开门,将娜塔莎迎了进来。
“是加列金的父亲告诉我的。”娜塔莎解释一声。
“喝水。”周森给娜塔莎倒了一杯热水。
“谢谢。”娜塔莎感谢一声,随后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我过来是想……”
“感谢的话就不必说了,我只是恰好遇上了,我们学医的,总不能见死不救。”周森堵住了娜塔莎的话头道。
“斯蒂文先生真是个善良的人。”
“娜塔莎小姐,我这里很乱,实在不适合招待您这样的客人,要不然我们找个地方喝一杯咖啡?”周森道。
“也好,我知道阿穆尔大街上有一家咖啡不错。”娜塔莎点了点头,赞同道。
“娜塔莎小姐稍等一下,我去换一件衣服。”周森点了点头,起身上楼去了。
换好了衣服,周森跟娜塔莎出了门。
娜塔莎显然是这家咖啡屋的常客,一推门进来,侍者就微笑的过来弯腰招呼。
只是对身后的周森,她们只是礼貌的报以一个微笑。
两人各自点了一杯咖啡,坐了下来。
“听加列金的父亲说,在他们把加列金送到你诊所的时候,你给加列金喂了一颗黑色的药丸,是吗?”娜塔莎问道。
“娜塔莎小姐,你不会是来追究我还没有无证行医的资格吧?”周森惊讶的问道。
“不是,斯蒂文先生,您误会了,我是非常好奇,您给加列金喂下的是什么药丸,它究竟会有什么样的效果?”娜塔莎忙解释道。
“这个怎么解释呢,其实我也不太懂它的药理,它是我家祖传的一种丹药,专门治疗内伤的,尤其是受伤之后,立刻服下,效果最好,至於是什么道理,我就不太清楚了。”周森道,白氏给的药丸,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成分。笔趣库
这是在苏俄,就算有配方,他估计也制不出来。
这是白玉岚留给他保命用的,十分珍贵,自己手里也没有多少了,能不用,就不用。
“原来如此。”娜塔莎微微有些失望。
“斯蒂文先生,您在美国好好的,为什么要来苏俄,还要在哈巴罗夫斯克定居?”娜塔莎问道。
“这个一方面是我的妻子,玛莎,她在美国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但再哈巴罗夫斯克还有个叔叔,她父亲临终遗愿,让她回来寻亲,并尝试定居下来。”
“那您呢?”
“我虽然父母都在,但不是家中独子,而且华人在美国一直都是受到歧视的,其实我更愿意回我的母国,它真遭受着日本人的侵略。”周森简单的解释道。
“也就是说,您是为了妻子才来的苏俄?”娜塔莎道。
“差不多了,不想待在美国那个处处受人歧视和白眼儿的国家,那么就其他更好的选择,苏俄或者我的母国了,可那边正在发生战争,我在国内没有任何关系,相对而言,跟我的妻子来苏俄会更安全一些。”周森道。
“嗯,斯蒂文先生在美国有医生执照,但在我们国家,如果想要获取行医资格的话,还需要考试,获得资格认证才行。”娜塔莎说道。
“需要怎么才能通过考试呢
”周森问道,他知道有这个考试,但对於书本理论考试,他并不担心。
“考试并不难,对斯蒂文先生来说,只要语言关没有问题,通过很容易。”娜塔莎道。
“谢谢。”
“如果斯蒂文先生在哈巴罗夫斯克有什么难处,可以来找我,或许我能帮上您的忙。”娜塔莎说道。
“好,如果真的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我一定去找娜塔莎小姐。”周森认真的点了点头。
这个娜塔莎有意思,居然先过来打探自己的底细了。
……
“约好了,明晚,渔火酒吧。”周森回来,安娜也回来了,她去唤醒那名在边防军中的卧底了。
得到的约见得消息。
“嗯,我知道了,我一个人就行了。”
“你打算怎么去,以斯蒂文的身份,还是瓦西姆?”安娜问道。
“瓦西姆。”周森说道,斯蒂文的身份是公开的,自然能不暴露就不暴露。
“行吧,你自己小心,要不要通知猎人他们在附近接应?”
“我是去见面,又不是去干什么坏事儿,不需要?”周森道,“还是你担心他会出卖我?”
“咱么可是在远东情报局的眼鼻子底下,还是小心点儿。”安娜提醒一声。
“无妨,我会随机应变的,如果有什么不对,我会中止见面的。”周森说道。
“我发现,自从你来了哈巴罗夫斯克,胆子大了许多。”安娜看着周森道。
“没办法,我要是再畏首畏尾,更容易被人看出破绽。”周森解释道,“对了,那个叫加列金的小男孩已经苏醒了,估计是脱离危险了。”
“知道了。”
“晚上吃什么?”
“我想吃面条,杂酱面。”
“没问题,安排!”
……
渔火酒吧,其实在国内,这就是一个酒馆,鱼龙混杂,什么客人都有,那位边防军官选择在这么一个人员复杂的地方见面,也有怕被人发现自己的心思。
而且酒吧客人什么身份都有,有小商贩,伐木工人,渔民等等,都是些底层百姓。笔趣库
这里可没有什么调酒师,就是卖普通的酒水,主要是啤酒和伏特加,下酒菜主要是萨洛和酸黄瓜。
这种俄罗斯人最喜欢美食,周森是敬谢不敏的。
周森稍微化了妆,额头上弄了些皱纹,头发也弄乱了,额前鬓发灰白,另外手指也弄的粗糙了些,胡子拉渣的,再配上一件又脏又破的风衣,活脱脱一个酒鬼形象。
“老板,来一扎啤酒。”周森提前来到渔火酒吧,在靠门口找了个位置,要了一扎啤酒,没有点菜。
其实酒吧是有烤肉卖的,不过以他这个形象,烤肉是消费不起,喝酒才是主要的。
俄罗斯啤酒味道不错的,比起周森在冰城喝到的,也差不多,一般国人喝不惯这玩意儿。
周森是从小就喝,早就喝习惯了。
约的是晚上八点,水手服,鸭舌帽,胳肢窝里卷着一份当地的报纸,这是报社排字工的典型装束。
这边防军官不可能穿着军服大摇大摆的过来,这里可不是军官们常来的地方。
他只要穿着军服出现,就太惹眼了。
而报社的排字工,那就没什么人注意了,都是社会底层老百姓,大家谁也别瞧不起谁。
周森一边一小口,一小口抿着杯中的啤酒,一边观察着酒吧进进出出的人。
酒味儿,混杂着汗臭味儿,对气
味敏感的周森来说,绝对是个煎熬,即便是普通人,这里的环境,如果不是习惯了,那还真是没有多少人能忍受。
周森没有佩戴手表,他现在的身份不太合适,不过,酒吧是有挂锺的,他所在的位置,眼神的余光是可以看到时间的。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很快,时针和分针都走到了八点锺,这是约定的时间到了,虽然,周森很讨厌不守时的人。
但是,在这个世上,是有很多人没有守时的习惯的,而一个潜伏许久的间谍,如果一直没有被唤醒,他这一辈子可能就过去了,而且,时间一长,他的立场和想法都会发生改变。
这人心是最难预测和控制的。
周森不想与名册上的人建立太多直接关系,这对他来说,会变得非常不安全。
通过克拉斯诺夫来控制整个小组的运作,这才是最合理的。
但是,有些时候,他又不得不见,毕竟他对克拉斯诺夫也不能完全相信。
很矛盾,他现在是在为日本人做事儿,可他内心却又不愿意,但又不敢跟苏方有任何的接触。
更加不敢直接跑去跟苏方的人接触,那样,安娜和猎人他们会在第一时间把消息传回去,并且想尽办法除掉自己。
而且在冰城的白玉岚等人一定会遭到日本人的毒手,他不敢冒这么大的风险。
没让周森等太久,一个看上去三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走了进来,穿着水手服,戴着鸭舌帽,左腋下夹着一张报纸,脚上穿着一双胶底儿鞋,进门的时候,故意的顿了一下,还压低了帽檐。
周森就坐在门口的位置,他进来扫了一眼,看一下其他的位置,最终又落到周森这一桌对面的空位上。
周森面生,这里来喝酒的,大多数都是熟人,而且不是一个人,周森没有熟人相陪,这酒吧里的位置也还算富裕,所以,他的对面没有坐人。
即便是有人坐了,周森也会让对方离开的。
“一个人,不介意吧?”
“不介意。”周森点了点头。
“今天的报纸看了吗,日本人在满蒙边境挑起事端,战争就要爆发了。”来人坐下来,找来侍者,要了一扎啤酒,然后说道。
“会是再来一次哈桑湖事件吗?”周森不动声色的问道。
“你说呢?”
“我希望它不是。”周森微微一笑,这个回答很巧妙,哈桑湖时间,日本败了,这也能代表他现在的身份和立场,不希望日军失败。
“牧师好吗?”来人喝了一大口啤酒,低头问道。
“他不在了,我代替他的位置。”周森平静的说道。
“你觉得你有资格吗,我们这些人都是牧师选
出来的,我们只听命於他,你算什么?”
“我叫瓦西姆,是牧师的样子,你应该知道的。”周森道。
“你有什么本事,能让我服你,就因为你是牧师的养子?”来人质问一声。
“你知道……”
“不,这不可能。”来人面露惊恐之色。
“你不知道的多着呢,想想看你又算什么?”周森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啤酒。
“需要我做什么?”
“你能打听到的,我都想知道。”周森道。
“我该如何再跟你联系?”
“你在外面租一间房子,作为我们的见面的安全屋……”周森低声吩咐道。
“什么理由?”
“你是个军需官,自己想办法。”
在众人的帮助下。
周森的骨科诊所终於拿到了全部手续,并在卫生委员会组织的资格考试中通过,可以开业了。
诊所属於特殊行业,总不能跟国内似的,还得放两串鞭炮,庆祝一下开业。
这里可不行,周森也不想搞的那么高调。
只是弄一个揭牌仪式,再免费的给围观的老百姓发一些糖果就是了,糖果在苏俄可是不是一般人家吃得起的,所以开业还是吸引了很多人围观的。
就这样“斯蒂文骨科诊所”在红河子村低调的开业了。
“你这个手指都变形了,应该很多年了?”
“十多年了,大夫。”
“你这个情况想要完全恢复,那是不可能的,但可以改善,我教你一个锻炼的方法,你长期坚持做的话,一定会有效果的……”
……
“这个膏药,你坚持贴上一个星期,应该能缓解痛疼,但切记不要再干重活儿了,少说要休息上一个月。”
“大夫,大夫,您快给我看看,我这胳膊……”
一个病人哭着喊着进来,周森一看,是个胳膊脱臼了的,这太简单了,周森起身过去,捏住他的肩膀,猛地一凑,就给他接好了。
“这就好了!”病人感到无比神奇,要不是这个诊所距离近,他自然是要去医院的。
没想到,这么快就给他治好了,这大夫也太神奇了,去医院的话,得弄上好一阵子才行呢。
他见过一个脱臼的病人在医院里弄了好几个小时才好,后来休息了半个月才能下地干活儿。
“你这个得回去小心,三天之内不能提重物,更不能干活,我给你三贴膏药,回去照我的方法贴上,三天之后,我保证你跟以前一样。”周森说道。
“真的。”病人眼前一亮。
“我是正经的执业医师,岂能骗你。”周森笑呵呵一声,“去我太太那边付钱取药吧,她会教你怎么做的。”
“谢谢大夫。”
病人一个一个进来,然后一个一个的出去,虽然没挣几个钱,但那种满足感是无法用言语描述的。
虽然说去医院看病不花钱,可是看不好,去了也没用,去私人诊所要花钱,可只要能看好病,那老百姓宁愿花这个钱。
周森的二把刀医术还真是不错,加上他后世的见识和经验,居然在哈巴罗夫斯克混的风生水起。
开业没多久,他这个小诊所居然生意出奇的好,而且,这骨科无非是关节疼痛和正骨,这是一招鲜吃遍天的,当然还是需要技术的。
一贴膏药,周森可以治疗绝大部分病症。(这可不是作者胡诌的,这是我们这边就有这样的祖传的看跌打骨科的,就是那几位药,然后配合买一些中成药,生意好的不得了,莫名而来不要太多)
白玉岚这么好的资源不利用,她要是开一个跌打医馆,那生意肯定错不了。
不过,这门生意吃饭肯定没问题,但有天花板,而且耗时耗力,能有更挣钱,还省力的,自然不愿意干这个了。
留着这一门传承,日后也算是个保障。
……
哈巴罗夫斯克地方不大,人口不是很多,周森的诊所再忙,也忙不到哪儿去。
这里消费水平又不高,老百姓也多少人有钱的,他这个诊所挣钱也是有限。
但收入肯定要比绝大多数哈巴罗夫斯克的人强多了,就算刨去房租,每天收益都是很可观的。
军需官陆续提供了一些情报,周森简化后,发了回去,得到了涩谷三郎的夸奖。
这第一步,在哈巴罗夫斯克的脚跟是站稳了。
但是,他现在想走却难了。
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眼看六月份就到了,他跟白玉岚约定了,要回去给她过生日的。
现在倒好,他被羁绊在这里了,想走都走不了了。
“你叹什么气?”安娜端了一杯茶过来,诊所里的病人空了,也能歇一口气了。
“你不懂。”
“是想你的白老板了吧?”安娜浅浅的一笑道。
“你怎么知道?”
“这男人嘴角上翘,眉眼开笑,那就是想女人了。”安娜说道,“就跟你刚才是一模一样。”
“这你都能看的出来?”周森惊讶一声。
“我学过察言观色,你说呢?”
“咱们都来哈巴罗夫斯克快一个月了,你说涩谷老师什么时候能让咱们回去?”周森问道。
“我不知道,反正到了该回去的时候,自然回去呗。”安娜还挺喜欢现在的生活,回去不见得要比现在好。
“算了,估计也没啥病人了,我上楼歇一会儿……”周森刚起身准备上楼。
门口进来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娜塔莎。
而在娜塔莎身边还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看样子得有五十岁的样子,衣服很干净,气质也是不差。
“娜塔莎小姐,这位老先生是?”周森连忙迎了上去。
“这位是我一个长辈伯伯,他腿脚不好,我就想让你来帮他看看,不求能够痊愈,只要能缓解就行。”娜塔莎介绍道。
“哦,这个没问题。”周森点了点头,请两人坐了下来。
“老先生叫什么名字?”
“弗拉基米尔·基洛夫。”娜塔莎道。
周森快速的在问诊简易病例上写下了名字,又问道:“多大年纪了?”
“52。”这一次是老先生自己回答的,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什么职业?”
“怎么,现在看病还需要问病人是做什么的吗?”老先生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老先生,您误会了,许多病人的疼痛都是因为职业病,就比如伐木工人,他们经常会患有腰椎的毛病,打渔的主要是风湿病为主,只有知道造成他们病痛的原因,才能对症下药。”周森解释道。
“那斯蒂文大夫,你能看出来我是做什么的吗?”老人似乎想要考较一下周森的眼力。
“您往我这儿一坐,身份就不言自明了。”周森呵呵一笑道。
“怎么说?”
“您应该是一名退役的老兵吧。”周森说道。
“哈哈……”老人笑了出来。
“怎么,我说错了吗?”
“没,没错,斯蒂文大夫真是好眼力,我的确是一位老兵。”老人没有否认。
“老先生,我可以看一下你的腿吗?”
“当然,我就是来看这个的。”老人点了点头,正要弯腰下来卷起裤管,周森自己先蹲下来了,麻利儿的给老人卷起裤卷儿,一直卷到膝盖以上。
“您这是……”周森惊讶一声,他看到的是一条伤很累累的腿,甚至有些可怕。
“战场上,挨过一炮。”老人轻描淡
写的一声。
“失敬了,在战场上活下来的,都是英雄。”周森肃然起敬道。
“您这个腿照过‘x’光吗?”周森一边伸手上下摸了摸,一边询问道。
老人点了点头。
娜塔莎将一个文件袋递了上来,里面都是老人这条腿的相关检查的材料。
“老先生,您这条腿是不是断过,应该是在战场上的受的伤,没有完全恢复就已经下地行走了,这里明显可以看都骨头变形了,伸手都能摸到,如果想要完全恢复,只有手术才行。”
“手术可行吗?”老人惊讶的问道。
“手术可行,不过风险性很大,您这条腿已经不能算是正常人的腿了,而且,手术需要重新锯开,如果弯曲的腿骨不能使用的话,就需要置换,但这个手术难度极高,我在美国学习的时候,也只是听说过,成功的案例极少。”周森说道。
“斯蒂文大夫能做这样的手术吗?”
“不能,我若是能做这样的手术,何须在这儿开一个小小的骨科诊所?”周森自嘲的一笑。
“斯蒂文大夫,能否有其他办法,只要能减轻我伯伯的痛苦就行。”娜塔莎问道。
“这个应该问题不大。”周森点了点头,“我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考虑矫正治疗,但这需要一种特殊的器具,估计是没得卖,需要定制。”
“可行吗?”娜塔莎惊讶的问道。
“可行是可行,但是对老先生来说,可能会要吃一点儿苦,而且时间会很长,少说也得半年以上才能见到效果。”周森说道。
“斯蒂文大夫,你会做吗?”
“设计我可以试一试,但要做的话,那就就有难度了,我没有材料和工具,恐怕无法成行。”
“也就是说,如果有材料和工具的话,斯蒂文大夫是可以做出来的?”娜塔莎听出来了。
“我一个人可能不行,但如果有精通钳工的人协助我的话,应该没问题。”周森想了一下道。
“那斯蒂文大夫您先设计着,然后需要什么材料和工具,我来想办法,好吗?”
“行吧,要是能造出来,其实是可以用在很多方便面的,不光是矫正治疗。”周森说道,“我先给你伯伯开几副膏药,回去贴上后,要是感觉有效果,就再来,我再安排。”
……
“你是好人做多了,还是看人家娜塔莎长的漂亮?”周森亲自将人送出了诊所,回来后,安娜阴阳怪气的问道。
“你没看出来吗?”周森瞥了安娜一眼。
“什么?”
“这个叫弗拉基米尔的老人身份不一般吗?”周森斜睨了安娜一眼,说道。
“你说是这个苏俄老兵大有来头?”
“首先他不是哈巴罗夫斯克本人,略带一点儿中亚口音,其次,这个人身上的气质跟普通老兵完
全不一样,首先他的双手保养的非常好,其次,他脚上的那双鞋虽然磨破了脚后跟,可是,那是苏俄军官才有资格配发的,还有,他的身上没有那股子老兵的味道,他不是退役的老兵,而是现役的军人!”周森分析并解释道。
“你是说,他可能是远东军区的某个大人物?”安娜也是一个激灵。
“应该错不了。”周森点了点头。
看来,这个叫娜塔莎的大夫来历不一般。
一辆“嘎斯”小汽车上。
后排坐着的正是刚刚从诊所离开的老人和娜塔莎,汽车沿着一条林荫道,缓缓的向前驶去。
“娜塔莎,这个斯蒂文·周,你怎么看?”老人忽然睁开双眸,眼底闪过一丝精光,问道。
“基洛夫伯伯,您想问什么?”
“呵呵,你这丫头,不说就算了。”弗拉基米尔·基洛夫嘿嘿一笑,又闭上了眼睛。
“斯蒂文大夫医术高明,很热心,人也善良,大家对他的口碑很不错。”娜塔莎想了一下说道。
“咱们哈巴罗夫斯克以前有这样的人来过吗?”弗拉基米尔·基洛夫问道。
“这……”
“我派人去查了她们的情况,美国回来的,斯蒂文·周的妻子叫玛莎,她有一位叔叔,就在哈巴罗夫斯克船厂担任工程师,叫克拉斯诺夫,他娶了本地一个伐木工的女儿,成了一个儿子叫巴洛……”弗拉基米尔·基洛夫如数家珍道。
“您调查过他?”
“我不调查他,敢这么跟你过来他的诊所看腿吗?”
“也对,伯伯你的身份特殊,若非必要,也没必要来找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年轻骨科大夫看腿。”娜塔莎道。
“他这个药膏不错,我的腿比刚才来的时候,确实舒服了很多,这中国人的草药学确实有独到之处。”弗拉基米尔·基洛夫感觉到腿部传来的一丝丝清凉的感觉,很舒服,赞赏一声道。
“既然他是真的大夫,您又担心什么?”娜塔莎眼波流转问道。
“他是个有妇之夫,而你却对这样一个有妇之夫产生了兴趣,我是怕你陷进去。”
“伯伯,您担心过头了吧,我早就知道他结婚,又怎么会产生那般想法?”娜塔莎羞涩道。
“伯伯给你介绍了那么多年轻优秀的男孩子,你都瞧不上,唯独就对这个有妇之夫如此关心,我岂能不担心?”
“我只是觉得他是个很有勇气和担当的人,而且,他的医术也确实神奇,可以帮到您。”娜塔莎解释道。
“嗯,他若是能缓解我这条腿的痛苦,那的确有许多老家伙需要他。”弗拉基米尔·基洛夫点了点头,这一点娜塔莎没有说错,跟他同时代的老兵,年轻时候受了伤的,到了这个年纪的,各种伤痛的折磨,若是能缓解,那肯定是要试一试的,至於治愈,那基本不想了。
“你呀,还是离他远点儿,少往他的诊所跑。”弗拉基米尔·基洛夫忠告一声。
“噢……”声音答应的明显那么不情愿。
……
晚上。
“明天你去取一下钱,老师的汇款到了,咱们得把猎人他们的身份解决了,时间拖的越久越麻烦。”
“嗯,我知道了。”安娜答应一声,她最近在跟伊芙娜学习做毡靴,这是俄罗斯冬天百姓外出护寒的必需品,除了可以购买之外,也可以自己做,心灵手巧的俄罗斯女子,基本上都会做毡靴。
没有缝好的小毡靴,怎能穿着它见情郎?
这也是一个打法时间的好手段,不然,这大把的空闲时间,没事做,人会闲出毛病来的。
关於矫正器,周森脑海里已经有一个大致的想法,但想要把它变成图纸,再造出来,还是有不小的难度的。笔趣库
“听伊芙娜婶婶说,拉莫维奇的手术虽然做了,但不太顺利,可能会落下残疾,虽然船厂不
会辞退他,但今后只怕是干不了重活儿了……”
“那也比锯掉一条腿强多了。”
“也是,他们可能要回来了,海参崴那边吃住可不便宜,钱估计也花的差不多了。”
“嗯,回头,你也去看一下,毕竟是咱的第一个病人,也算是帮咱们把名声打开了。”周森说道。
“就你会当好人。”
“做好人不好吗?”周森问道,“非要做一个恶人,你心里才舒坦吗?”
“那个娜塔莎,我找人打听一下?”安娜道,“看她看你眼神都不对劲,你可别忘了,你是有妇之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