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张,他知道。
最开始吻她时,他就知道,她虽言语嬉笑,但是,若真到那一步,必定是极怕。
可是,这一瞬,他从她眼底看到的是认真,愿意的认真,隐藏在盈盈笑意下的认真。
他想和她走得更远,更久,为此,他愿意忍。
所以,下一瞬,景元桀轻轻一笑,然后,猛的抬手一把拉下云初的脖劲,头微抬,重重一个吻,在空气中辗转缠绵,然后,退开。
云初眼底闪过笑意,小样,叫你今晚……
「天色晚了,回府吧。」然而,吻很快,唇离开,云初还没转过神来,只觉得舌尖儿一痛痛,心尖儿一柔柔,然后,身下人一句,天色晚了,回府吧。
再然后,身下之人已经一个起纵,带着她,双双站了起来。
躺着。
果然,容易出事。
「靠,景元桀你推开我,你又推开我,老子都这般主动了,你……」后知后觉的云初对着景元桀不满的咆哮,手作势就要伸出去打他。
搞什么,她……
「别这样。」景元桀突然轻轻的拿着云初挥上来小手,「你这样好像是,慾求不满。」
啥?
云初的脑子这一瞬,突然短路零点零一秒,然后,接下来,是咆哮,「慾求不满,你才慾求不满,你全家都慾求不满。」
「我全家,还有一个你。」
「屁。」云初转身就要走。
她决定,他一定不要再搭理这个臭不要脸的大尾巴狼。
疯狂迫切的想要将她揉至骨血的是他,如今,翻身手推,又是一身高洁白雪的又是他。
滚蛋。
云初气怒,怒不可制。
不过,刚走了几步,又停下,身上,凉飕飕的。
「你确定你要这样回府。」身后,同时的,响起景元桀微微带着笑意的话,很温柔,却有揶揄。
云初低头。
抆。
这衣衫不整的,浑身湿嗒的,头发,散乱的。
不用说,唇也是肿的。
她就这样回府,知香她们会不会以为她被谁给轻薄了……
对,她就是被轻薄了。
当然了,她也轻薄回去了。
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嘲笑和落井下石这种事情姐最会干了。
这样想着,云初转身,回头,开口,「你以为你自己……」声音,戛然而止。
景元桀……
相较於自己一幅被人蹂躏轻薄的模样,面前的景元桀,衣冠楚楚,发丝完好,就连面色,也在这一瞬,恢复如常,哪里还有方才好情愫流动,眸光迷离的模样。
果然,男人和女人还是有最本质的差别。
体力啊。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的衣衫,干了,当然是用内力烘干的,而干了之后,就算此时站在月光下,也什么都看不到。
对了,方才,她怎么就没想着拔开他的衣裳,也摸一摸他的胸,一定手感超级棒。
云初突然垮着脸,不满,后悔。
对了,他为什么烘干自己的衣裳,不烘干她的,这虽然是春日,感冒了如何是好。
云初这般想了,也这般开口。
景元桀淡然,颔首,微笑,「想再多看几眼。」想多看什么,语气,眼神,通通让人瞬间明白。
「看毛线。」云初转身,他真的不要再和景元桀说话,他就是一个披着雪白皮的大灰儿狼,还是耍人玩的那种。
「路十他们在外面。」身后,景元桀又好心的道,云初脚步一顿,却是愤愤道,「我高兴,我任性,就给他们看。」话一落,脚步毫不停留,然而,风声急急掠过,映堂一亮,身子一暖。
全身,湿意不在。
「太暴露不好。」景元桀站在云初的面前,摸摸她的头,声音温柔,满含宠溺。
虽然,高山雪变宠溺男,云初有些受用,有些心跳加速,可是,她表示她没看到,依然黑着脸,「改天姐要把你脱光。」
「一定。」景元桀点头,手指却开始给云初系衣衫。
「那现在让我拔。」云初上前一步,眼眸星星亮。
景元桀退后一步,「待我将毒控制。」手上给云初系一闪的动作却是不停。
「我帮你。」
「不用。」景元桀摇头,「系衣带,一双手,足矣。」
云初贼笑,「我会用手,不怕。」
会用手?
景元桀一怔。
用……手。
「对啊,就是你的左老婆和右老婆他们的……亲戚……」云初抬起自己窍窍嫩嫩的手指,「我的左手和右手,你比较喜欢哪一个,以后,你可以和他们联络好感情。」
「咳咳……」景元桀耳根都是一红之际掩唇轻咳,然后,放下手,「好了。」
「没好,我心情不好。」
景元桀转身,「天色不早,回府。」
「诶……」
「回太子,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云初还想再说什么,却见路十已走了过来,头低着,都快埋到地底去了。
「路十,地上不会生出银子来,也不会生出你家太子来。」云初觉得好笑。
路十当然听出云初口里的揶揄之意,这才缓缓抬起头,不是他将头低得太低,是方才明明太子让他准备马车的,可是一时这么久也没有吩咐,而这时又听到这边一静,这才壮着胆子上来,所幸。
路十松了一口气。
不过,太子的唇,云初小姐……
呃,他什么也没看到。
「不过。还要坐马车吗?」云初看着景元桀,眸光疑惑,「你轻功卓绝,方才也没消耗多少体力,送我回府,再或者,我自己的轻功也可以。」她的意思是,没必要这般折腾。
「我受了伤。」景元桀道,「也不放心你,所以,乘马车。」话落,当先一步,朝前走去。
云初看着景元桀的背影,纳闷,真伤得这般重?明明看他气色不错,应该是用了好药的。
算了,坐马车就会马车吧,当休息了,他是男朋友吗,偶尔给他点权力啦。
於是,云初也跟了上去。
马车前,景元桀已经先一步上了马车,云初正想开始训导做男朋友的守则,便见景元桀已经侧开了身子,手伸过来,「上来。」
……好吧,孺子可教。
她一定不会说,她心里很满意。
待二人上了马车,路十这才一挥马鞭,驾着马车朝着云王府方向而去。
马车宽敞而干净,铺了细软舒服的薄毯,看着简单,但普天之下一定再找不出来第二张,整个马车风格,一看就知是奢而大雅型,此时车厢里淡淡如雪似松子的清雅气息弥漫,是景元桀的味道。
云妆紧靠着景元桀坐着,没多久,便打了个哈欠,睡了。
听着肩膀上那轻浅悠长的呼吸,景元桀这才抚着胸口,面色,一瞬暗下,眼底,青黑之色快速闪过。
「翁老这几天的药没送?」然后,景元桀对着空气中道。
「回太子,之前最重要的药引被盗,如今……」暗处,传来声音,晦暗低涩。
景元桀闻言,似乎早有意料,颔首,不再说话,而暗处,也不再传来声音。
而这时云初似乎睡得不舒服了,身子,不安的动了动。
景元桀看着,只犹豫一瞬,肩头微微侧开,将云初的头,轻轻的,放在他的腿上,怕她不舒服,又再拿了一个垫子给她垫着。
明淡光亮下,小脸纯熟而安静。
一瞬间,似乎,岁月静好。
只是,她脖颈上的浅浅红印……
景元桀面上笑意温柔,他是很希望这些属於他的印记一直停留,可是,她到底是会脸红的吧。
呵呵……
景元桀这般想着,自一旁车壁上拿出一个小玉瓶,涂抹於手指上,再一点一点涂抹於云初的脖子上,当然,衣领能盖过的地方,他当然要轻易的放过了。
只不过,万事运筹帷幄的太子许是从来也没想过,有一天,涂抹一点药,也是这般艰难,这般不过短短时间,便好似过了几百个世纪那般悠长,而难熬。
指下,肌肤如雪,每一丝触碰能能弹射他意欲平缓的心跳,可他……。
好不容易涂抹完,景元桀这才靠在车壁上,气息,似乎重重一松。
「太子,你没事吧。」而马车外,当即传来路十微带紧张的询问,不能怪他,实在是,太子向来气息收敛,从不外泄,而方才不止外泄,而且听上去,好像还难受……
「无事。」然而,马车内只传来不容置疑的两个字。
路十自然住了声。
马车一路穿街走巷,约莫一柱香时间后,景元桀却将云初推醒了。
「我刚才正和周公商量着生几个儿子呢,你弄醒我干嘛。」云初不满的嘟着嘴,自动忽略她是头是从景元桀的腿上抬起来的。
理会个鬼,这是女朋友的福利。
「我腿麻。」景元桀却道,说话间,看着自己的腿,还轻掸了下被云初脑袋压出来的褶皱。
当然,布料是顶级好料,一撞,褶皱顿消。
云初看着景元桀这般讲究的动作,听着他这般矫情的话,撇嘴,「为女朋友服务天经地义,腿麻不是事儿。」
「正常情况下你应该帮我揉揉。」景元桀往车壁上一靠,眸光一瞬不瞬的看着云初,眼底,笑意,十足。
云初垂眉,微笑,「太子大人,你觉得是用鹤顶红揉好呢,还是用七步散?」
「你说的都是对的。」景元桀收回手,面色静淡。
「景元桀你突然这般听话,让我好想蹂躏你。」云初调笑。
景元桀偏头,「你可以继续睡觉。」
「我们一起。」
「云初。」
「在呢。」
「……」景元桀沉默。
云初表示赢得真漂亮。
「你的肚兜掉了。」景元桀又道。
云初当即低头,靠,「景元桀,这么污谁教的。」
「云初。」
「……你赢了。」